抗抑郁药副作用干扰疗效评估？汉密尔顿抑郁量表再受质疑 | 研究速递

医脉通导读

本项基于患者个体水平数据的分析显示，17项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DRS-17）的总分容易受到SSRI或SNRI副作用的影响，这一相关性主要受那些与副作用内容重叠的条目（如睡眠症状、躯体性焦虑、性功能障碍等）的驱动。相比而言，HDRS-6子量表及心境低落条目的评估结果则较少受到副作用的干扰。

事实上，HDRS-17此前已经因为过于强调抑郁躯体症状而受到质疑。使用更简洁的、对躯体症状关注相对较少的子量表时，抗抑郁药与安慰剂的疗效差异高于使用HDRS-17时；另一些更全面的量表纳入了HDRS-17未覆盖的条目（如易激惹），其敏感性高于HDRS-17。

作者认为，使用HDRS-17时，抗抑郁药副作用对患者的影响或许被重复记录了两次，一次是副作用本身，另一次则反映在疗效评定上。使用HDRS-17的临床研究及meta分析可能低估了SSRI及SNRI的真实疗效，而药物研究有必要使用其他评估工具取代HDRS-17。

17项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DRS-17）是精神科历史悠久、应用广泛的抑郁量化评估工具。然而，该量表的一些症状条目（如性功能障碍）与抗抑郁药的常见副作用存在重叠，进而可能导致药物疗效带来的减分被副作用造成的加分抵消，即真实疗效被低估。鉴于上述相关性仅仅是理论推演，有必要基于大样本数据加以确认。

研究简介

2021年4月27日，瑞典哥德堡大学Fredrik Hieronymus及其合作者于Nature子刊Transl Psychiatry.在线发表了一项基于患者个体水平数据的分析，旨在探讨以下三个问题：1. 抗抑郁药副作用是否与HDRS-17中重叠条目的得分显著相关；2. 这种相关性是否影响HDRS-17总分；3. 更简洁的子量表（如HDRS-6）的总分是否较少受副作用的影响。

简言之，本项分析纳入了所有使用HDRS-17作为评估工具、由药企赞助、比较SNRI类抗抑郁药度洛西汀与安慰剂或其他抗抑郁药治疗抑郁症的随机对照研究，共13项研究、4768名患者，并将副作用分为以下四类，即睡眠相关、躯体性焦虑相关、消化道功能相关、性功能障碍相关。

以下介绍本项研究的主要发现——

问题一：抗抑郁药副作用是否与HDRS-17中重叠条目的得分显著相关？

首先，抗抑郁药的上述四类副作用的确与HDRS-17中重叠条目的得分显著相关。例如，睡眠相关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17第4-6项睡眠条目总分（p＜0.001）、躯体焦虑相关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17第11项躯体性焦虑条目得分（p＜0.001）、性功能障碍相关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17第14项性症状条目得分（p＜0.001）显著相关。

值得注意的是，消化道相关副作用严重度除了与第12项胃肠道症状条目得分（p＜0.001）显著相关外，还与HDRS-17第4-6项睡眠条目总分（p＜0.001）、第11项躯体性焦虑条目得分（p＜0.001）、第14项性症状条目得分（p=0.005）显著相关。其中，消化道相关副作用严重度与第11项和第12项得分的相关性大致相当，为第4-6项总分及第14项得分相关性的3-4倍。

问题二：上述相关性是否影响HDRS-17总分？

分析显示，总体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17总分显著相关（β=0.32 (0.074), p<0.001），且这一相关性也从临床治愈率的角度得到了印证：活性治疗组中，副作用严重度评分0、1、2、3、4的患者达到临床治愈的比例分别为44%、41%、32%、37%、34%（β=−0.091 (0.027), p<0.001）。

图1 总体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17总分、HDRS-6总分、HDRS-17/HDRS-6第1项心境低落得分的相关性（Hieronymus F, et al. 2021）

问题三：HDRS-6的总分是否较少受副作用的影响？

HDRS-6保留了HDRS-17的六个重要条目，即抑郁心境、自责、工作和兴趣、精神运动性迟滞、精神性焦虑、一般躯体症状。

分析显示，总体副作用严重度与HDRS-6总分（β=0.035 (0.043), p=0.415）及HDRS-17/HDRS-6第1项心境低落得分（β=0.007 (0.012), p=0.527）均无显著相关性，而与非HDRS-6条目显著相关（β=0.28 (0.034), p＜0.001）。

针对意向治疗样本的敏感性分析中，上述相关性仍然存在，甚至更强。例如，HDRS-6总分及抑郁心境得分也与总体副作用严重度显著相关。

结论

本项研究的主要发现是：使用SSRI或SNRI时，HDRS-17总分经常受到副作用的影响，这一相关性主要受那些与副作用内容重叠的条目的驱动。相比而言，HDRS-6子量表或心境低落条目的评估效果则相对较少受到副作用的干扰。换言之，使用HDRS-17时，抗抑郁药副作用对患者的影响或许被记录了两次，一次是副作用本身，另一次则反映在疗效评定上。

事实上，HDRS-17已经因过于强调抑郁躯体症状而受到质疑，而抑郁躯体症状经常与SSRI及SNRI的副作用重叠。使用更简洁的、对躯体症状关注较少的子量表时，抗抑郁药与安慰剂的疗效差异高于使用HDRS-17时；另一些更全面的量表纳入了HDRS-17未包含的条目（如易激惹），其敏感性也高于HDRS-17。

综上，本身用于评估抑郁症状严重度的HDRS-17似乎容易受到副作用的影响，导致使用HDRS-17的临床研究及meta分析可能因此低估了SSRI及SNRI的真实疗效。作者指出，这些发现强调，已经到了在药物研究中使用其他评估工具取代HDRS-17的时候了（it is high time for the HDRS-17 to be superseded by alternative measures of depression severity in drug trials）。

文献索引：Hieronymus F, Lisinski A, Eriksson E, Østergaard SD. Do side effects of antidepressants impact efficacy estimates based on the 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 A pooled patient-level analysis. Transl Psychiatry. 2021 Apr 27;11(1):249. doi: 10.1038/s41398-021-01364-0. PMID: 33907188.

点击「阅读原文」可查看及检索历史文章。